2016年10月27日 星期四

賭馬者言

    星期四,約多年好友到尖沙嘴某酒店下午茶。
   老友是標準馬迷,一見面就大哭馬喪:「本來今天這一餐是我請的,昨晚第四場馬中了三重和四重彩,那知馬會竟然把全場賽事取消!」
    筆者不是馬迷,完全不知昨晚跑馬發生了甚麼事,細問之下,原來昨晚有一場賽事,因為閘箱出現問題,馬匹出閘有早有遲,馬會以賽事欠公平為理由,把整場賽事取消,所有投注獲得退款。
    筆者隨即打趣說:「有錢退沒贏沒輸,也不算是壞事。」
    老友說:「弊在除了這場,全日沒有錢收,真是當黑!」
    老友是玩得之人,於是筆者繼續在傷口上灑鹽:「那麼你會否到馬會抗議,又或申請司法覆核之類。」
    這時老友竟認真起來:「抗議?雖然我是受害人,但我覺得馬會這次處事非常公平。」
    「公平?它令你失去賺取彩金的機會,你還說公平?」
     「話不是這麼說,這場馬的閘箱確有問題,如果馬會胡亂派彩,對其他馬迷實在不公平。今次我的遭遇確實有點不好彩,但卻證明了馬會是有誠信的,如果馬會不這樣做,我們以後還有信心下注嗎?這五年來,我們見到不公不義、胡亂『搬龍門』的事還算少嗎?像這樣公平的舉措,實在值得讚賞,如果說香港還有核心價值,恐怕只能在賽馬之中找到......」
    「予默然無以應,退而思其言,類東方生滑稽之流......」不知怎的,朋友說至此筆者竟然想起了劉伯溫的名句!

文:明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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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0月9日 星期日

中大校長你真懂百萬大道嗎?

中大校長說:百萬大道是神聖地方, 須靠大家守護尊嚴。
朋友,你太年輕了。百萬大道和689一樣,從來都不是個使人尊敬,具有尊嚴的神聖名字。百萬大道,是對中文大學的荒謬、封閉的官僚制度和作風的強烈嘲諷的名字。中大的行政本部,在1971年遷入馬料水校園,這條由圖書館通往科學館的中央大道,傳聞就花了過百萬的建築費。今日的一百萬,或者只能買到六、七十呎的劏房;但在六、七十年代,可以買三個淺水灣海峰園二千呎豪宅單位了。莊嚴的校園,就是如此打造出來;民間的嘲諷,就是如此不脛而走;高層人員,從來都對這個詞語諱莫如深,給了她一個優雅的名字--「林蔭大道」。
誠然,最早的大道兩旁,確是分植兩行樹叢;雖無林蔭之名,也具林蔭之實。隨著建設是硬道理,樹木也大量砍伐了,路旁增建了碧秋、兆龍兩座大樓;大家淡忘了林蔭,而百萬之名,更是三人成虎,成為中大人的私下「正名」。說到百萬大道一名,又真是充滿七十年代香港的地道文化風味。當時武俠片流行,有導演如張徹者,擅拍陽剛的武打片,風行一時,票房超逾百萬,遂有「百萬大導」的稱譽。「百萬大道」就是如此一個謔而能虐的名字。
作為大學本部的林蔭大道,的確是莊嚴肅穆而神聖的。百萬大道,就是草根的、普羅的。可是,校方卻不知在甚麼時候,每年定期在莊嚴肅穆的「林蔭大道」上搞「藝墟」。「有兌換錢的、有賣鴿子的」,都變成「賊窩」了。可惜沒有人敢去趕出做買賣的人,推倒檯櫈,潔淨這個學術殿堂。每年的墟期買賣,也成為定時的「墟冚」活動了。
百萬大道,從來就是個各取所需的地方。不帶半點尊嚴,沒有一絲神聖,無須任何人守護。所以,可以政治集會、可以商業經營、可以遊玩嬉戲。這個地方,曾經放映露天電影,也曾共看世界盃。為甚麼半夜三更看直播世界盃是師生共樂;學生夜間竹戰,卻要出動保安,大動干戈?為甚麼面對校訓「博文約禮」看足球、飲啤酒、甚至講粗口,是師生共樂;面對校訓打麻將是不尊重、不負責任、沒有教養的呢?去「藝墟」推翻檯椅,去「睇波」現場拔掉天線、推翻投影機,是破壞秩序;去阻止竹戰,是守護尊嚴呢?
忽然,腦海中浮現了一句話:州官放火。大抵有些人是可以擁有與人不同的「權利」和特別的「尊重」吧!難怪沒有人追問過這百萬元公帑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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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0月8日 星期六

語文他學

    朋友的小女兒明年要參加中學文憑試,朋友也算是半個「怪獸家長」,所以非常擔心小女兒的成績,特別是她和小女兒也是「番書妹」,對死亡之卷的中文科非常擔心。
    有一天她帶着一條題目來問我,這條是2016年的說話題,題目是:「要提升語文自學能力,下列哪一項最為有效?試討論並達成共識。做筆記  查字典  讀課外書」筆者一看之下,覺得題目很有問題,但由於那位媽媽是「番書妹」,我沒有從語文角度和她分析,只是略略向她解說應從那些方向提醒她的女兒切入討論,以及略說了一些達成共識的技巧。
    朋友走了之後,筆者在想,有關當局經常說現時學生的中文水平每況愈下,可是主政者的中文水平又如何呢?以這題為例,「語文自學能力」實在費解,難道這世界有語文他學能力,其他人可以把他的語文能力灌入你的體內?為甚麼不能簡潔點說「提升語文能力」?再吹毛求疵一點,「能力」改作「素養」會否好一點呢?古人說:「未有身正而影曲」,主理中國語文的評核機構的語文水平尚且如此,我們又怎能對年輕一輩有所苛求呢?


文:明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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